到今天為止，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夢，
但我曾經有這樣一個夢:
高三那年的春末夏初。
每晚都會開夜車到兩三點。
很涼快的一個夜晚吧我記得。
我是不喜歡冷氣的。
所以我特地掉轉頭和腳的位置，頭睡在床尾的方向。
為的是床尾的那側，左邊正對著窗戶。
窗外的自然風是初夏的微風，
公寓四樓的高度或許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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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這樣子睡了。
床鋪的右側是房門。
門並沒有關緊，門外的走廊留有一盞小燈。
(奶奶的習慣說法是這樣可以長保家中光明，
所以我們家都稱之為光明燈。)
我背向門，面向著左側的窗戶。
背後的微光也不見得多光明。
正迷迷呼呼進入夢鄉之際，
忽然聽到了"碰"的一聲。
是那種用了一點力，赤腳踏在我們家木造地板上的聲音。
我相信，你在一個家裡生活久了，
各種聲音你真的或多或少都能辨認。
"碰" 又一聲。
這聲更大。 與方才那聲間隔不超過兩秒。
正想著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走路那麼用力。
忽然想起，
誰踏出一步之後要隔兩秒才踏第二步啊?
一瞬間忽然明白。
是怎樣的腳步才會這樣造成如此間隔的巨響。
那是在跳。
有人在跳。
思緒是電光石火。
但才想完，又"碰"的一聲。
這聲更大了。
又了解另一個事實:
聲音越跳越大不代表越跳越用力，
(畢竟我們家的天花板高度有限。)
而恰恰代表了，
這個人，
越跳越近...
"碰" 又是一聲。
已經近在房門了。
我心想:
該不會是我弟弟熬夜看完飛俠阿達在那邊心生嚮往 練輕功吧?
(我自己也做過這種蠢事...)
但現在真的不是很好的時間!
想開口罵，
卻，
出不了聲?
想要坐起來，開燈，
卻 動彈不得??
意志卻是清醒，
心想:
該不會...
真的被我遇到了吧...
"碰" (咿~~呀)
"碰" "碰"
這個聲音的主人推開了房門(而且推法就是那種很恐怖的鬼片開門法)
跳到了
"我的背後"
我面向窗子，
在窗子旁的牆上，門外走廊透進來昏暗的小燈光
拉出了一道長長的黑影。
那是一個人或是物體，遮住了光源的一部份，(而且他離光源的距離一定比我近)
才會在牆上拉出這樣一個狹長而完整的影子。
等一下，
完整?
在不知不覺中，
我的眼睛已是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自由運作的器官了，
但定睛望去，
牆上的黑影，
有兩支長長的腳，
一個看不出輪廓的頭，只能確定他並不是長髮，
就"完整"了。
但是在他的全身輪廓裡，
找不到
"手"
兩條臂膀。 對。
在身體兩側應該是手臂連接肩膀的部份，
卻是光禿禿的，平滑。
沒有手臂。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
也想不出什麼了。
只能愣住，發呆。
眼睛也閉不起來了。
只見牆上的黑影 屈膝，
蹲的非常非常低，(大概就比蹲大號在低一點，)
然後一跳---
只聽得我的床鋪"碰的一聲"
這個沒有手的人跳到了我的床上來!!!
兩腳剛好落在我身體的兩側。
蹲踞著。
頭彷彿很好奇的打量著我。
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左耳後方這個"人"呼出的熱氣。
以及他正在打量我的眼神。
全身彷彿被綁的死緊死緊，除了眼皮可以眨
其他全是無法動彈。
我望向他蹲在我身旁的"右"腳
腳上是光滑，無毛。
甚至有點水生生物似的油亮。
(是隻青蛙?)
但是，
問題在於，
為什麼是"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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